从凤翔、武冈、龙岩到如今的湖南嘉禾县的250名儿童,血铅超标让童年成噩梦。3月16日《新京报》报道,引发中毒事件的炼铅企业腾达公司,曾被县市两级环保局几度叫停,但仍继续生产。
县环保局长雷向东说,作为贫困县,嘉禾急于发展经济,一批从周边省市淘汰的企业来到嘉禾,不作环评就开始上马生产,“经济落后了,好不容易来几个企业,你就不好去管。”一味的指责地方政府贪财好利于事无补,说白了,这些国家贫困县也是经济发展方式中的“弱势群体”,不招商,饿死,招商,被毒死,慢慢地毒死。两相权衡,嘉禾选择了后者。
于是,这一选择的残酷代价被最终转移到了最弱势的儿童身上。“空心奶粉”大头娃,“三聚氰胺”结石婴,层出不穷的癌症村,以及嘉禾的血铅孩子。生存的贫困伴随着权利的贫困。本来是去广州体检,但是聚集的村民让地方政府误以为集结上访。近百名警察,十台警车围追堵截,3人被以涉嫌聚众扰乱交通罪拘捕。
媒体和公众很容易把这一事件归结为,地方政府有两大罪状。一是唯GDP主义,只求发展不顾人命;第二维稳主义,只求表面稳定不惜掩盖矛盾。其实这样的归类,很容易落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怪圈。
嘉禾政府不过是经济发展环节中的一个中间环节,说的通俗点,就是个中介。嘉禾县靠近广东,一些企业在广东被淘汰,便逐步向落后的嘉禾县转移。“本身没有几个企业,有了几个企业都是非法的污染企业。”明知会祸害乡土,但是附近的县都抢得打破头。
转变经济增长方式,谁都会吆喝,但是对于饥渴的村民来说,有口脏水喝总比没有好。生存的贫困带来权利的灭失,这一切都在于经济发展的路线图走入了歧途。先富带动后富,最终实现公共富裕,这是改革的基本共识。工业反哺农业,先进地区反哺贫困地区,这些也都是拟定的路线,现实却是,反哺的是淘汰的机器、落后的产能甚至有毒的垃圾。这就是血铅儿童和贫困地区政府面临的共同困境。
不能靠这些污染企业先富起来,落后地区也不能通过接手这些污染企业来追赶先富的地区,只有达成这样的共识,才能拯救血铅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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