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六一,关于成年人如何过“超龄儿童节”的话题颇受网友的追捧,“小学同学聚会”、“穿着鞋在自己的床上狂蹦”等建议都有不少跟帖。
如果把这条新闻和上个月底报道过的一条新闻结合起来解读,或许会让我们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文化对比。据报道,一群小学六年级的学生,在作文竞赛中竞相展示自己的“早熟”,大写婚恋甚至是婚外恋,让老师们大跌眼镜。孩子在作文中表现出来的模仿性与文字灵性,或许也会令人感到有趣甚至充满童真。但这仍然无法掩饰其中让人忧虑的部分——早熟的不良后果。孩子的表现是对成人世界的反射。这种早熟,很大程度上是成年人在不知不觉中向孩子灌输的。事实上,类似现象早已屡见不鲜。这让人联想到尼尔·波兹曼曾经谈到的“童年消逝”:童装日渐成人化,儿童文学、歌曲不断萎缩,婚外恋、性与爱欲成青少年话题,青少年犯罪率急速增长,残忍度令人咋舌。
与此相对照,成人世界的“反稚”现象也很值得关注。越来越多的成年人,特别是一些70后、80后的青年人,喜欢沉溺在童年世界,不愿长大。他们热衷于喜羊羊、灰太狼、麦兜、机器猫,喜欢叼奶瓶、泡“开心农场”,单机游戏、老玩具等看似简单、不完美的童年事物,却成了他们的最爱与时尚。
童年的孩子,却有了成人的思维与语言方式,放弃了他们应有的单纯与天真;成年人却回到童年时代,不愿长大,回避应有的责任与现实。这样的对照也让人想到波兹曼的一个判断:如果人们分心于繁杂琐事,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,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,如果儿童的清纯开始了泥沙俱下的成人化,那么这个社会及其文化,是出了问题的。
早熟童年与返稚青年这两种现象,是一个共同的社会背景下的产物,本质上或许都是一种衰老的表现,前者是被社会拔苗助长,后者是在社会压力下的消极逃避。这更像是一种未老先衰的文化病症。
这是一个充满着生机的时代,人们被不知不觉地引向一个看似繁杂多元的世界。但在表象之下,仍有对社会共性的一致性追求。当人们需要的不是抗争,而是现实利益的获取时,单纯与理想主义开始从年龄中早早地褪色,被裹挟在社会洪流中的个体,则越来越无力挣脱。于是,早熟的童年与返稚的青年,如此悖论式地真实地呈现出来,映照着这个时代的离奇与现实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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