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陈亚亚

随着社会的发展，女性不再被禁锢在家中，为求学或工作，她们需要经常外出。因此出行安全逐渐成为焦点议题。

近年来，网约车在全世界兴起，它相对于出租车更便宜，深受用户尤其是收入不那么高的女性用户的青睐，然而网约车在安全措施上往往有所不足，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。

最近国内滴滴安全事件频发，接连有女性乘客被滴滴司机强暴后杀害，这使得公众尤其是女性对出行安全越发关注。

那么，在国外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件，他们又是如何应对的呢？

Uber的改革之旅

其实在国外，女性的出行安全也不容乐观。在全球范围内，网约车的主要运营者是uber，自从开始业务以来，陆续有一些女性乘客在使用该软件时不幸被害，这导致它在多个地区遭遇抵制、封杀、罚款。2016年，uber还因为“夸大其背景审查的安全性”收到了一个天价罚单：2850万美元。这些事件在不同程度上损伤了uber的企业形象，使得其发展遭遇无法回避的阻碍。

在这种情势下，uber开启了改革之旅，主要在以下几方面做出了改变：首先是管理层提升意识，开始把安全视为最关键性的议题。2018年uber新任的CEO发表了题为《严肃对待安全问题》的公开信，其中提到“将安全放在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核心”。

目前，Uber公司设有专门的安全团队，任命了美国国家安全局前资深反恐专家马特·奥尔森为新的安全主管，同时在相关制度上有所改进，承诺将发布安全透明度报告，内容包括平台上发生过的性骚扰和其他类型安全事件的数据。

以前为平息指控，uber的性骚扰受害者会被强制要求进入仲裁程序并达成保密协议。2018年5月，Uber成为美国第二家废除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大型科技公司（即允许受害者公开起诉），随后其竞争对手Lyft也做出同样的决定。

近年来，为提升安全系数，uber逐渐加大对司机的审核力度。目前对司机的背景审核已完善到信用记录、政治背景、犯罪记录、社会安全号信息、性骚扰历史、拥有车辆信息、过往求职经历等，且会逐年审核，力求做到一有新记录就立即启动调查。在运营过程中，一旦有乘客提出严重刑事犯罪投诉，涉事司机将被立刻停止运营直到调查结束。

在技术上，uber的安全系统日趋完善。Uber App内设置有安全中心（Safety Center）。乘客在此可以了解各种安全信息，包括如何与执法部门建立联系、司机审查流程、保险信息和社区规则，并可以设置五位联系人，与其分享行程信息。此外，还有人脸识别、路线控制等措施，确保能随时发现问题。在一些地区（如印度），uber还花费巨资与第三方公司合作推出街头安全数据采集服务，对所有Uber专车实施GPS定位和实时监控。

近日，uber又新增了一键呼叫911的报警按钮。用户如果感到受威胁，可点击软件右下角的警徽标志进入报警界面，该界面会列出用户当前所处地址、车子型号和车牌号码，便于用户在接通911电话后能立即报出这些信息。此外，该应用还会将用户的姓名、确切地址、乘坐车型、车身颜色和车牌号码等信息发送给警方，全程无需说话，司机也不会收到任何提示。据NBC新闻节目的实验显示，记者在按下按钮后不到五分钟警车即赶到了现场。

在一些当地政府管制较严、用户对安全保障呼声较高的地区，网约车为争取到运营资格，其安全管理会更加严密。例如在澳大利亚悉尼所在的新南威尔士州，根据当地法律《2017年点对点交通法》，网约车公司对司机的背景调查就非常严格，有过家暴的司机都不能通过调查，有些情况下即使法院没有定罪，政府也有权根据法庭记录来拒绝司机的工作申请。另外在印度，由于恶性案件的负面影响，uber不得不花费巨资与第三方公司合作推出街头安全数据采集服务，并对所有专车实施GPS定位和实时监控。

欧洲网约车平台BlaBlaCar：提供女性专用配对选择

在欧洲，一个流行的网约车平台是BlaBlaCar，它的总部位于巴黎，业务涉及22个国家（大部分在欧洲)，注册用户达6000万。BlaBlaCar的运作方式有点像滴滴的 “顺风车”，乘客在输入起始地后会看到所有顺路司机的列表，并备有各种资料供选择，包括司机的名字、照片、简介、车况、注册时间和接单数、曾收到评价以及是否抽烟、听音乐、爱聊天、允许宠物同乘等细节。平台鼓励司机提供社交媒体账号以提高其信任度，高信任度的司机会被优先排位。

此外，平台还提供女性专用配对选择，为女乘客和女司机提供双向保障。

女性专车，另一种思路

女性专车是另一个解决女性出行问题的思路，即招聘女司机专门为女乘客提供服务，这种方式被认为可同时保障双方的安全。

2018年8月，美国一款名为Safr、针对女性用户的打车软件正式上线，该软件约90%的注册司机是女性。Safr的前身是“妇女战车”，成立于2016年，后一度改名为Safeher（意为保障她的安全），引入营销团队后最终改名为Safr。该公司致力于保护女性的安全，除了更多吸纳女司机之外，他们还会对注册司机进行全面的背景调查和面对面交流。

在美国，之前也有过一些类似的女性专用打车软件，因遭到男司机和反性别歧视者的抗议而不得不改变业务范围。有律师认为，将“女司机与女乘客”捆绑在一起的打车软件与反歧视法相冲突，这会使得公司陷入法律困境。此外，这种做法也遭到某些倡导性别平等者的质疑。

目前在俄罗斯、墨西哥、埃及等地都有女性专车服务，有的由政府出资，有的是女企业家发起，这些车子和女司机大多是粉红色装扮。一些女性主义者认为这种女性专车会加强性别刻板印象，且助长性别隔离，另一些人则持有相反的看法。

雅加达兴起女性专用摩托车打车软件

在不同地区，我们看到女性专车的形式也不同。例如在地球上最堵塞的城市、拥有超过3000万人口的雅加达（印尼首都），经济实惠的摩托车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。由于摩托车司机通常是男性，这让一些女乘客感到不安全，于是女性专用摩托车打车软件逐渐兴起。LadyJek即其中之一，她们的女司机统一穿着粉色夹克、佩戴粉色头盔，车上装有安全设备，当女司机感到危险时，可激活紧急报警器来保护自己。

这种软件被认为改变了男性才能骑摩托车的刻板印象，并为女性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。

司机安全也不容忽视

从各种报道来看，目前关于出行安全的议题聚焦于保护乘客的安全，司机的安全较少受到关注，但实际上女司机在工作中也经常遭遇骚扰。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曾表示，出租车司机在工作中被谋杀的可能性比其他行业高出20倍，那么安全性能更差的网约车司机的危险概率只会更高。这种现状下女性很少选择司机的职业，或者她们只敢在白天提供服务，这导致几乎所有国家的出租车行业都是男司机的天下。在网约车出现后，不少人希望这种局面有所改变。

近年来，美国一些州和欧洲一些国家的法院相继作出裁决，认为Uber司机不是独立的合同工，而是Uber的全职员工，这意味着Uber要为司机提供更多的福利，包括为其安全负责。

以往公司大多不会为司机提供安全培训，这一现象目前已有所改观。Uber设置有打分系统，帮助让司机了解乘客的既往乘车行为，做好预防。同时还为司机提供了一些应对不规矩乘客的技巧，帮助其提高安全防范。在技术上，uber测试了一个名叫 Bop-It 的玩具，用于转移那些喝醉乘客的注意力，还测试过一种车内镜片，它让乘客可以看到自己的脸，可帮助其约束不当的行为。Lyft则设置有司机专线，由受过专门训练的专家接听，帮助司机解决遇到的安全问题。

2015年的一份调查报道显示，仅有14%的Uber司机是女性，而这个数据比其他出租车公司还高一些。同年，Uber和联合国妇女署宣布了一个合作计划，未来5年内将利用Uber等移动出行工具在全世界创造出100万个女司机就业岗位。计划公布后，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提出严重抗议，称这些工作机会是“不安全的”。不久联合国妇女署取消了这一计划，2016年，Uber曾发布新数据称女性在美国新注册司机中的比率逐步上升（达到19%），但之后再没有新的数据出现。

（作者系上海社科院助理研究员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