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层峦叠嶂的松罗乡有个小山村,竹林摇曳,草木葳蕤,清澈的溪水穿境而过,一路南奔,故有“南溪”之村名。漫步溪岸,潺潺水声不绝于耳,犹如聆听如泣如诉的天籁之声,顿感身心愉悦。这个百把户人家世代聚居、坐落于绿水青山间的古老村落,一见面就给人难忘的印象。 宁静、古朴、几乎被外界遗忘的小山村,80多年前,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扫荡,邪恶势力疯狂地扑向革命者,扑向村民,血腥屠杀,房屋烧毁,小村成了一片废墟。村头高高耸立的“九家保纪念碑”,以及九家保纪念亭、纪念馆,向我们诉说了当年那场斗争的残酷与壮烈—— 上世纪30年代初期,闽东党的领导人曾先后来到地处大山深处的南溪村,以走亲戚为名开展革命活动。村里有位年轻妇女叫施脓禄,1928年就参加革命工作,后入了党,成为中共福霞县委工作人员。于是,她家便成了一个地下联络点,闽东党的领导人时不时就在她家开会研究工作。 1933年10月2日,中共福安中心县委一个重要会议要在施脓禄家召开。马立峰、詹如柏、叶飞、施霖、阮英平、任铁峰6位领导人到了施脓禄家。此时,宁德县委书记郭秀山正从另一条小路往南溪赶。在距村不到两公里处,郭遭遇一伙正在巡逻的大刀会匪徒,敌人不由分说将郭反捆起来,向南溪村走来。 突然,施脓禄家的房门被一伙手持大刀的匪徒撞开了。冲进来的匪徒,二话没说,便将明晃晃的大刀架在6位领导人的脖子上。匪首谢玉针把枪插在裤腰里,手一挥,匪徒们一拥而上,将叶飞等人捆得严严实实。 施脓禄认识匪首谢玉针,便拉着谢的手,央求放人。谢玉针盛气凌人,一把推开施脓禄,指使匪徒将叶飞等7人带走。施脓禄眼看同志们被带走,急忙上前阻拦,被恶狠狠的匪徒一脚踹倒在地,她苦苦挣扎却起不来,眼巴巴看着革命同志被匪徒押走。 施脓禄心急如焚,一夜没合眼。天刚蒙蒙亮,她就悄悄出了门,赶了十几里山路,到了中共福霞县委所在地的牛落洋村,找到县委委员詹建忠作了汇报。詹建忠立即召集有关同志商讨营救办法。大家认为,敌人虽然到处悬赏搜捕闽东党领导人,但昨天来抓人的大刀会匪徒,不一定知道叶飞等人的真实身份,这对营救是有利的,必须抓紧进行。并决定派施脓禄利用亲戚关系串门的机会先去探个虚实,再决定营救办法。 施脓禄很快摸清关押革命同志的地点,得知他们暂时没有危险。她迅速把情况向詹建忠作了汇报。大家分析认为,武装营救,危险性太大,万一拼不过敌人,后果不堪设想;另一种营救方法只能叫人担保,但要有保户和高昂保费。詹建忠毅然决定:不惜一切代价担保,一定要救出这7位闽东党的领导人。这时,施脓禄和刘新贵自告奋勇当保家。 施脓禄火速赶到关押革命同志的地方王家濑,利用亲戚关系说服匪首谢玉针,称施霖是她侄子,是她请来看风水的,其他6人是她家雇来干杂活的外地人,不是“共匪”。央求放人。谢匪因不了解这7人的真实身份,也就答应具保放人,但必须9户人家性命担保,还要交上500块银元,否则绝不放人。 9家人担保,500块银元,这难度太大了!詹建忠陷入沉思。这9家人,还有7家找谁?500块银元往哪里筹?如不照办,心狠手辣的谢玉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7位领导人的性命危在旦夕。 困难再大也要战胜,即使刀山火海也要闯。施脓禄这位坚强的女性和县委同志一起迅速行动起来,经过马不停蹄的秘密宣传,村民刘学清、谌荣秦等7户人家也自愿担保。保户齐了,就差500块大洋了。施脓禄等9户人家一边找亲朋好友东挪西借,一边变卖口粮、嫁妆,贱卖田地,凑了400块大洋,加上福安中心县委党的活动经费和施霖母亲变卖田地的大洋,总算凑足了。 当施脓禄把摁着9户人家鲜红手印的担保书和用红布包好的500块大洋摆在匪首谢玉针面前时,白花花的银元满足了谢玉针贪婪的欲望,他朝手下的匪徒挥了挥手,同意放人。 于是,叶飞等7位闽东党的领导人终于获救。为了安全起见,施脓禄连夜将他们转移出南溪村。 革命同志获救了,但事情还没有结束。原来在此之前,谢玉针的大刀会已经被国民党当局收编了,当局安插了一名副官在谢身边监视他。九家具保救人的事引起了这个副官的怀疑,便上报国民党当局。当局通过比对人物外貌特征,确定放走的是叶飞等闽东共产党的领导人。于是责令谢玉针火速追捕,并捉拿具保的九户人家。 |